产权式农业让农民变股东-腾龙娱乐中心

    临近2012年年末，让西樊各庄村民高兴的是，每户入股农民将获得第一笔近万元分红。2012年4月，历时两年建设、总投资7.2亿元、年产鸡蛋5.4万吨的北京平谷正大三百万只蛋鸡养殖示范项目，在峪口镇西樊各庄村正式竣工投产。该项目成为目前亚洲现代化程度最高、规模最大的蛋鸡养殖项目。

　　与以往不同，这个养殖项目，创新了一种“四位一体”产权式农业模式。市委常委牛有成同志指出，平谷区大胆创新，把土地流转起来、把资产经营起来、把要素整合起来、把农民组织起来，在塑造农民主体上下功夫，在转变发展方式上下功夫，创新了体制机制，对全市都市型农业发展意义重大。

　　产权式农业模式是如何产生的？它在解决农村土地问题上创新意义何在？能保证农民持续稳定增收吗？近日，我们走访了西樊各庄村、平谷区政府、正大集团、金融机构等相关各方，寻找答案。

　　把土地流转起来

　　让农民以细碎分散的土地参与现代农业建设，平谷区传统大村之一西樊各庄村进行了积极探索。

　　西樊各庄村有870户， 2700人，其中有800多人在工厂上班或开出租车等，剩下的劳动力以50多岁的中老年人为主，人均0.77亩果树地，果树效益好的时候，每亩收入千元以上。但是这两年，已经老化了的果树使效益明显下降。

　　除了果树地，村里还有1800亩大田，属于全区土地资源丰富的村。但因为土地不能连片，不管转到谁手里经营也没有规模效益，这在平谷区乃至整个农村都很普遍。土地要集约经营才能有效益，已成为西樊各庄村人的共识。但农业企业既不愿意接受小块分散的土地，更不愿意与一家一户去谈判。土地流转困难。平谷区农工委书记吴连江对我们说，要引导农民走都市型现代农业道路，就要建立农民专业合作社，把土地集中起来，以农民专业合作社为载体对接现代农业企业。

　　当时，正大集团也想以畜牧养殖技术和市场优势支持中国新农村建设。在平谷建一个规模化、现代化的养殖项目，带动当地畜禽养殖业由传统向现代升级。西樊各庄村的土地平整，且远离村庄，适合发展养殖业。

　　天时地利还要人和。有了现代农业企业进入，有了适宜发展的项目，就差土地了。2008年1月，西樊各庄村流转了本村村民的755亩地，建立了“北京绿色方圆畜禽养殖专业合作社”，合作社委托北京正大集团落实了养殖项目，使农业走上了现代化规模经营之路。

　　把资产经营起来

　　土地问题解决了，就要解决资金问题了。生产用地和发展资金，是企业发展过程中必然会遇到的两个问题。

　　“我们要把农民手中的资源变成资本，参与现代农业建设，带动农民进入到都市型农业发展进程中来。”为让农民参与进来，吴连江曾考虑过让农民贷点款。“还没挣钱就先背上20万元贷款利息了，这不行。”这一想法遭到了农民的反对。

　　为使正大项目落地，平谷区政府先后跟多家银行接触，希望以项目本身的盈利能力来取得贷款。但是，农村土地没有国有土地证，地上房屋没有产权证，无法在银行以土地和房屋作抵押取得贷款，各家银行最终也没能突破这一“惯例”。

　　2008年9月，离最初引进项目已经过去多半年时间了，资金问题始终没有解决。这时北京银行提出，合作社不具备贷款条件，但是可以通过一个融资平台，替合作社贷款，这就是国际流行的bot“建设——经营——转让” 模式。

　　谷财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和正大集团各投资8750万元组成了融资平台，它被称之为北京谷大农业投资有限公司。2009年年初，区政府给予全额贴息3.28亿元扶持，由谷大公司替合作社进行项目的融资、建设、运营、移交等事务。前两年为建设期，第3年到第14年为还贷期，还贷期结束后，养殖基地将收归合作社所有。项目启动了，并且不用农民贷一分款，农民没有还贷负担。

　　“政府的政策性引导，拓宽了社会资本和金融资金投向农村的渠道，解决了现代农业发展融资难的问题。”参与项目融资建设的谷大公司董事长刘腾说。而更为重要的是，农民在不失去土地的前提下获取土地租金、资产租金等多重收益，在政府政策和社会资本资金撬动下，一家一户闲置土地也成为资产运营了起来。

　　把要素整合起来

　　土地、资金的问题解决了，“四位一体”产权式农业应运而生。所谓“四位一体”是指项目整合了政府的行政资源，龙头企业的先进技术、经营管理和市场资源，银行的金融资源和农民的土地劳动力资源。

　　农村具有土地、环境、劳动力等资源，而农村以外有项目、资金、市场等资源，以前，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将这些资源整合起来，造成双方的浪费。现在，产权式农业模式做到了，不仅农民受益，政府、企业、银行都受益。

　　一位种了几十年地的农民对记者说，“过去，想都不敢想，我们农民还能和世界500强企业合作。”龙头企业有现代企业制度，有优秀的技术人才和丰富的市场经验，可以做合作社不擅长的产前（建设）、产中（运营）、产后（销售）服务，是农民和市场对接不可或缺的中间环节。政府采取这样一种搭建投融资平台、贷款担保和贴息方式对合作社进行支持，改变了以往直接补贴的支农方式，变“输血”为“造血”，还创造了2000多个就业岗位，实现农民就地就业，并带动相关产业发展，提高全区畜牧业的现代化水平。正大集团由此扩大了生产规模，目前，正向全国推广这一模式。农业金融不但能获得应有的利息也在实践中创新了模式。北京银行总结推广这一项目，突破陈规，逐渐向农业贷款伸出了橄榄枝。

　　在塑造农民主体上下功夫

　　“四位一体”产权式农业模式能保证农民持续稳定增收吗？这是农民最为关心的事。

　　村支书记陈凤林对记者说：“一开始农民真不敢相信，一分钱不出也挣钱，哪有这样的好事？”不怪农民有这样的想法，因为公司和农户是不同的两个利益主体，一个想降低生产成本，一个想卖出高价，一直以来这样的组合对农民增收效果并不明显。平谷区委领导对我们说：在引进正大集团这一项目的时候，他们也考虑，是否能在产业的组织模式上有所创新。

　　产权式农业模式，和以往不同，最大的区别是通过产权的形式让农民成为土地真正的主人。正大集团副总裁杨小平称这一模式为“农民当老板，企业来打工”。 土地集中后还是农民的，只不过合作社进行了两次委托，先是委托谷大农业投资有限公司融资、建设，建成后移交合作社，合作社再委托正大集团经营管理，14年后，运转良好的养殖基地仍归合作社所有，谷大公司和正大集团都先后在为农民打工。“如果没有这种合作形式，我们村做梦也想不到能拥有一个总投资5.82亿元的蛋鸡养殖基地。符合条件的村民还能进鸡厂打工。”合作社社员们说。

　　“这就像贷款买房子一样，政府搭建平台，最大限度地为农民降低成为‘产权人’的门槛。”区农委副主任任利泉说。

　　农民拥有产权，收益和没有产权时相比，将产生哪些变化？

　　同是一家4口、以3分多土地入股的农民任维才、朱俊良，高兴地告诉我们：“过去如果只出租土地，到第15年最多也就每亩8000元收入，现在还得加上每年分红近万元，还完贷款就更多了，还不算到鸡厂上班收入。”

　　为了让更多的农户受益，除了西樊各庄村838户2253人，平谷区政府还以市级助残资金加入合作社入股分红。以前靠领取低保金只能解决温饱的困难群体，也看到了增收致富的希望。

　　项目经营遇到市场风险时，农民还能拿到分红吗？对我们这一疑虑，吴连江说：“我们和正大集团签订了‘照付不议、不可撤销’协议。也就是说，不管经营好坏，正大集团必须支付12%的固定资产回报。”

　　农民拥有产权，就具备了主体地位，对土地的价格和用途也有了决定权。谷大公司负责人刘腾说：“合作社主要负责人和社员代表，都是谷大公司的决策成员。有关项目的相关决策，全部通过谷大公司和合作社之间的决策联动机制来完成。”

　　合作社以土地参与项目建设，农民从传统土地生产者成为带着土地和工资的老板，是现代农业项目真正意义上的主体，这使他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益和实惠。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：“改革征地制度，提高农民在土地增值收益中的分配比例。”应该说，平谷区做了有益的探索。

　　在转变发展方式上下功夫

　　这一现代农业示范项目，在发展方式上一改传统农业的低效和对环境的污染、能源的浪费，采取一切措施力促农业高效、节能、环保，保证农产品安全。

　　在采访中，正大集团副总裁杨小平向我们道出一组数据：普通农户养鸡，需要3公斤多的饲料，而正大集团只需要2公斤多一点儿的饲料养鸡，就能生产出一公斤鸡蛋。也就是说，对于一个年产蛋品4.5万吨的养殖基地来说，一年仅节约饲料，就可高达4.5万吨左右，还不包括水和其他资源的节约。

　　因自动化程度高，一栋鸡舍只需2名工人。我们看到，鸡舍内，由探头感应干湿和温度，负责启动水帘、风机和加热器；自动饮水机、传料带把吃的喝的送到鸡嘴边；鸡蛋由自动捡拾器负责，沟槽传送带定时清理鸡粪。每年可产出有机肥3万吨，能够直接用于全区果品、蔬菜生产，生态良好同时经济可持续循环发展。

　　为了达到鸡蛋绿色安全甚至是可以生着吃的“鲜食鸡蛋”， 正大集团对鸡舍环境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。鸡舍温度常年控制在20到26摄氏度，湿度控制在55%到65%，pm2.5几乎忽略不计。鸡饲料至少做几十个项目指标的检测，每只鸡要注射16种疫苗，生产出来的鸡蛋每个都有编码，消费者可以根据编码追溯到鸡舍。

　　在科技含量高的龙头企业带动下，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升级。 作为这一现代化进程的积极参与者，农民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民。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中共北京市委前线杂志社、中共平谷区委宣传部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