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条哈达的故事
魏红涛
北京援派医生
地点:拉萨市人民医院
魏红涛的宿舍里,攒了满满三大包哈达。他说:每一条哈达,都饱含着拉萨人民对北京医生的情感。
魏红涛是北京友谊医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,2019年7月15日来到拉萨市人民医院援藏,任消化内科主任。
他讲述了其中两条哈达的故事。
“第一个故事发生在我刚来拉萨工作一两个月的时候。”魏红涛说。那天,急诊室来了一位肝硬化患者,哇哇吐血。肝硬化有很多并发症,最常见的是静脉曲张,到一定程度就会破裂导致大出血。家属非常紧张。
接到二线大夫通知,魏红涛赶过去,实施了三腔两囊管压迫止血。血暂时止住了,患者状态好了一点。
患者是位70多岁的老太太,她的女儿来找魏红涛。“我妈妈不是第一次出血了,第一次是两年前,在成都的华西医院救治的,效果特别好。这次又突然大出血,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还得转到华西医院去?”
“完全没必要。”魏红涛肯定地回答。“现在拉萨市人民医院发展得很快,当地医生掌握了好多技术。您母亲的这个手术,前几年本地医生做不了,现在能做了。如果您实在不放心,我可以亲自做。”
魏红涛亲自给患者做了手术,10天后,患者状态良好地出院了。临走时,患者女儿给魏红涛献上一条哈达。
“在北京援助的支持下,拉萨市人民医院的发展目标就是让当地群众大病不出藏,做大病兜底医院。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,需要很多年、很多北京医生来支援。我能在这个大工程里做一点小小的事情,能让当地老百姓信任当地的医院,我就觉得这一年的援藏工作非常值。”魏红涛说,“这不是一条哈达的事,这是对援藏工作的肯定。”
第二条哈达的故事则是个失败的病例。
那时魏红涛刚来拉萨工作一两周,急诊收治了一位急性消化道大出血病人。在胃镜下魏红涛看到巨大的溃疡,有一条动脉在不停地喷血。正当魏红涛紧急准备实施内镜下止血手术时,患者失控把胃镜拔了。医生、家属怎么劝都无效,耗了一个多小时后,患者突然心脏骤停。
魏红涛赶紧组织抢救,经过很长时间,患者心跳慢慢复苏,魏红涛又实施了钛夹止血手术。生命体征平稳的患者被推进了icu。魏红涛每天一早一晚都去看他,和icu医生商量治疗方案,但由于高原缺氧、失血太多等原因,患者躺了5天意识也没有恢复。这意味着,他以后可能是个植物人。家属了解情况后决定放弃治疗。
“患者才55岁,看着家属把他推走,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。尽管每一次我们都真心地想把患者救回来,但不是每一次都能如愿。”魏红涛悲伤又无奈地说。
过了一天,家属来找魏红涛,从包里拿出了哈达。“他没有醒过来,是他的命。你们大夫尽全力了,我们就要感谢。”家属说。“我当时鼻子都酸了,特别想流泪。”魏红涛百感交集。
援藏期间,由于语言不通,魏红涛无法直接和藏族患者交流,但一条条哈达、一个个感恩的手势给了他无穷的动力,让他加班加点地出诊、查房、下乡义诊、带徒弟,只想着多做一点、再多做一点。
“这一年的经历,我从内心把西藏当成我的第二故乡。我回北京后会多学习,有机会再来西藏,回报一条条哈达背后的信任。”魏红涛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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